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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隊長|叉冬】Prelude 1



第一次見到Winter Soldier時,Brock Rumlow七歲。


被孤兒院收容的日期他已經想不起來了,只知道是在某個大雪飄落的冬夜。更早之前的日子,他似乎曾在街上流浪過好一段時間,大概是靠著偷拐搶騙或乞討活著,記憶太稀薄又太久遠,他只能記起一些散亂的片段,偷了誰的錢包被混混圍著打了暖黃色櫥窗裡的麵包路人扔下的兩個銅板,這麼想想,他小時候大概長得還算可愛,所以才能成功的活上了好一段時間。他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但應該是有這麼兩個人存在的,不然他是怎麼出生的。這看來像是句廢話,不過不曾存在卻聽聞存在的東西,就像是吸血鬼或是自由女神一樣,沒有眼見為憑之前,誰說了都不算。


但冬天來臨了。新雪落下後所有事物都變為一片白茫,所有喘息都成了結凍的煙,太冷了,冷到街上人跡罕至,所有商店也都拉下了鐵門,連一處有暖氣的地方都沒有,他只能裹著破爛的報紙跟撿來的紙箱,在街角被凍得奄奄一息,直到某個好心的路人發現了他,順勢把他送到這家孤兒院當中


雖然舉動是出於好意,但實質造成的結果卻沒那麼美好。


收容他的孤兒院看起來平凡無奇,和每個城市裡外觀殘破貧窮的那些老公寓沒有兩樣,實際上別有洞天。它隸屬於九頭蛇,是九頭蛇的下層組織,光是這一點,就注定他們在這家孤兒院內能學習到的知識,絕對不只平常人會使用到的那些,而是各式各樣的殺人技巧。


扣除到地面上孤兒院原本該有的設施,像是宿舍、餐廳、廚房、浴室、教室等等,隱藏在地窖入口下的,是一個相當寬敞的地下室,裡頭有著用來堆放物資的倉庫、鋪著軟墊用來鍛鍊搏擊的房間,甚至還有隔音良好的槍枝訓練場,由於孤兒院的地理位置相當方便,偶爾九頭蛇的成員也會借用部分房間做為暫時修整的位置。


也就是因為這樣,他才會遇見Winter Soldier。


但那其實是個意外。前幾天負責訓練他們的長官提前警告過,讓他們接下來幾天沒事就好好待在房間不要亂跑,但由於他在訓練課上表現得不怎麼樣,課後不但得多做兩組體能訓練,還被扣了三天的晚餐。這個年紀的小孩最耐不住餓,即使早餐和午餐他都盡力守住沒讓其他人搶走,但原本就只能吃個半飽的份量,要支撐過整整一個黑夜還是遠遠不足,還不到熄燈時間他肚子裡腹鳴的聲音就已經震天響,燈關上後他躺在床上更是餓得睡不著,翻來覆去好幾個小時,擾得老舊的木床吱喳作響,最後還是決定偷跑出去,想去廚房碰碰運氣。


趁著夜深人靜,在房裡所有人都睡著的後,他小心翼翼的溜下床,熟練的撬開老舊的門鎖,略略提高門把調整了門的角度不讓生鏽的轉軸發出雜音。他不是第一次幹這件事,時不時他就會找個機會偷溜出房間,多數時間是,但不一定總都是為了打打牙祭,有時候他只是一個人待在深夜的走廊,看著窗外街道上未熄滅的燈光。現在的他想不起來原因,或許沒什麼理由,只是那個年齡的小孩覺得能做到一些別人做不到的事情很帥。


總之那天晚上,他輕手輕腳走下樓梯,看見轉角的影子一閃而逝。


有人在廚房裡。


Rumlow一直都是個警戒心非常強的人,這讓他成功躲過許多災難,照常理說,看到廚房有人就意味著計劃已經失敗,多留在外面一分鐘被發現的風險就提高許多,但那天晚上,或許是夜色太寧靜,又或是月光太安詳,他竟然無視了內心瘋狂作響的警報,而是鬼使神差的悄悄走到廚房外,藉著門縫向內探頭。


廚房裡有個黑色的人影。


人影坐在桌子旁,逆著窗外的月光,他看不清他的五官,只注意到閃閃發光的左臂。那似乎是金屬做的,線條滑順完美,像是一台漂亮的車,他想再看清楚一點,於是把門又推開了一些。


下一秒他寒毛直豎。雖然看不清楚,但他非常確定那個人在看他,用像是注視屍體的方式望著他,死亡的陰影迎面而來,恐懼讓他汗出如漿,他像是被蛇盯住的青蛙,連呼吸都停止了。人影朝他走了過來,他想逃跑卻一步也動不了,只能看著那隻金屬手臂把門緩緩打開。


那人很高,他的身高連那人的胯下都不到,他恐懼的仰頭,只看到覆蓋下半臉的黑色面具。他心裡閃過各式各樣的遭遇,全都是不同的死法,恐懼讓他的牙齒打顫,全身冰涼,甚至開始責怪起下床找食物的自己,明明忍到白天就可以了,非要給自己找上這麼一個大麻煩。但那人只是看著他好一陣子,隨即敞著門,坐回去方才坐著的位置。


就這麼被放過了?


鬆懈下來的瞬間,Rumlow的肚子發出了巨大的飢鳴聲,在安靜的夜晚一清二楚。他連忙摀住肚子,但已經來不及了。


坐回桌邊的人似乎也愣了下,重新用打量的眼神看了他半天,視線掃過他瘦骨嶙峋的四肢,還有餓得凹陷的兩頰,最後把桌上的東西往他的方向推了推。


Rumlow一時還沒回過神,那人見他沒有反應,又對他招了招手。


「叫我嗎?」Rumlow用氣聲問,沒忘了要壓低聲音。


那人點頭,態度有些不耐煩地敲了敲桌子,意思是讓他快點拿走。


Rumlow小心翼翼的走進廚房,連呼吸都很謹慎,像是正在試圖接近被關在籠子裡的猛獸,深怕一個不注意就被撲過來的野獸攻擊。


他已經靠得夠近,近到足以清楚打量對方的長相。陰沉恐怖的黑色面具上方是一雙眼睛,是他見過最好看的眼睛,比記憶中給過在街上流浪的他一條圍巾的女人還要好看。那雙眼睛就像是綠色的玻璃,裡面有天空、大地、草原的顏色,會在陽光下閃閃發亮,可惜現在是黑夜,因此那對眼珠上就有了霧濛濛的灰,他有種預感,或許他永遠都不會見到這雙眼睛在陽光下的樣子。那雙眼睛上方是一頭深褐色的及肩短髮,帶著濕潤的捲度,身上有種槍、火藥、硝煙的味道,即使只是靜靜的坐在那裡,都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刃。


Rumlow緩慢地挪到桌子旁邊,這才就著窗外的月光看見被推過來的東西是一盒壓縮餅乾,包裝並不完整,看起來已經被吃了幾片。


「是要給我的嗎?」他問,得到了一個點頭。


他伸手拎住那袋餅乾的一個角,謹慎而緩慢地把它往自己的方向拖了過來,直到他覺得距離夠近時,他飛快地從裡面抽出兩片,一口氣全都塞進了自己嘴裡。


太乾了。沒咬兩下,Rumlow就覺得自己嘴裡所有水份都被吸乾,像是在嚼一塊凝結的沙子,吸收水份後稍微膨脹的餅乾把他的喉嚨全部塞住,讓他喘不過氣,他試圖直接硬吞,但沒被咀嚼完全的碎餅乾劃過喉嚨的觸感就像是被石頭刮過,還全部卡在一起,讓他不能喘氣,他忍不住抓起自己的喉嚨,連想出聲討杯水都辦不到。


正當他感覺自己快要窒息時,面前突然被放下一個裝了半杯水的玻璃杯,他連忙端起大口灌下,等到把那些碎渣全都吞進肚子後,他才覺得自己終於活過來了。


那杯水當然不會憑空而降,Rumlow望向房間裡除了他之外唯一的存在,不甘不願的開口:「……謝謝。」他一向不擅於表達謝意的人,更願意身體力行,眼珠子轉了轉後,他像是想到什麼般很快開口:「其實你也餓了吧?所以你才會大半夜偷偷摸摸跑來廚房。」袋子裡少的那幾塊餅乾一看就是剛剛才被吃掉的,他們兩個來廚房的目的明顯是一樣的。


戴著面具的人動了一下,沒有贊同也沒有反駁。


「如果你不介意幫我顧著門的話,我可以用瓦斯爐幫我們倆都弄點吃的。」他刻意強調,「好吃的。」


男人盯著他好半天沒有回答,正當Rumlow遲疑著是不是該抓著那袋餅乾就跑時,男人站起身走到他身後,把廚房的門關上,就這麼雙手叉在胸前看著他。


他立刻鬆了口氣,熟練的打開金屬雙門冰箱找出了蛋跟一條冷凍吐司,甚至還抽出了一袋培根,他把三樣東西在對方面前亮了亮,確認沒有任何反對的意思後轉開了火爐。


溫熱的食物香氣很快就充斥了整個廚房,他做了一個四層的培根蛋三明治,用刀子把吐司切成兩半時,他有些心虛,但又在心裡告訴自己,他們也算是各自出了一半的力,所以對分是他應得的。


「吃吧。」他把兩個盤子端上桌,自己也爬上椅子,捧著三明治大口咬了起來。


吃了大半個下去,終於感覺空蕩蕩的肚子裡有了暖意,Rumlow一抬頭發現面前的人雖然是坐下了,卻沒碰三明治,只是有些無聊的撐著臉看著他。


「你不吃嗎?」他古怪地問。但那人只是搖搖頭,點了點自己的面具。


「面具?你不能吃東西?面具害你不能吃東西?你不能被看到臉?」那人點了點頭。


「原來如此。」Rumlow不由得覺得有些可惜,他其實很好奇那張面具下該是什麼樣的臉才能配得上那一雙眼睛,但顯然是沒機會看到了。「那我吃快點,我走了你就可以拿下面具了。」


他加快進食速度,很快的三明治就消失在他的嘴裡,他抹了抹臉上的碎屑,心軟意足地打了個飽嗝,跳下椅子的同時還沒忘了拎走那一袋壓縮餅乾。既然已經給他就是他的了。


「我走了,你快點吃吧,冷掉會變得很難吃喔。」


他快步跑出廚房,躡手躡腳地走上嘎吱作響的樓梯,重新反鎖宿舍的門後鑽進了被窩,那袋餅乾被他藏進了枕頭套裡,打算存著當乾糧吃。


鍋子他放著沒洗,其他用來打蛋的用具等等他也只是放進水槽裡沒管。一開始他本來想湮滅證據,後來想了想覺得沒意義。食物減少肯定會被發現,但既然有背黑鍋的最佳對象,出了什麼事情都只要說是那人幹的就好,反而沒必要遮遮掩掩,至於他深夜偷偷溜出房間的事,沒被發現就不存在。所有事情都是這樣的。


那時他還不知道那個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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