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ucky覺得Steve感覺起來不太一樣了。 說『不太一樣』或許用詞不太準確,因為其實他並不能記清楚過去的Steve是個怎麼樣的人。他的記憶是一片充滿裂隙的冰原,多半時候都颳著白茫茫的雪和沒有盡頭的暴風,而尋找記憶就像是在雪地迷失的旅人試圖往幾乎看不見的火光走,那過程異常漫長,他只能一步接著一步奮力地前進,腳上附著的積雪有如千斤重的鐐銬,沾滿血腥。 但Bucky知道火光處是溫暖的,那裡有著過去他們曾經歡快嬉鬧的畫面,他能模糊辨認出一些細節,像是一個溫柔的名字,或是一個小小的動作,還有一頭金髮。火光裡多半都是Steve,Steve像是他記憶裡的道標,和Steve有關的記憶都沒被遺忘,只是需要費力地找回來。 但奇怪的是,他卻永遠無法走到火光中,他永遠和那些溫暖的記憶隔著一層薄膜,有時候他甚至靠得很近,近到能夠看清楚所有的細節,連小Steve臉頰上細微的絨毛在午後陽光裡隨著每一次呼吸緩緩地上下起伏都一清二楚,但這卻像是閱讀書籍或是看電視一般,他會因為那些記憶而感動,卻無法確認這是不是親身經驗。 那就像是,那些記憶不再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