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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nD | 贊埃】如何置入性行銷 6

眼見埃德金不想繼續討論這個話題,那人也跟著改口,快速拿了一個商品遞給埃德金:「那我要這個。」 「蜜蠟除毛?」埃德金疑惑地看了手上畫著一個裸女又燙銀邊的粉紅色盒子一眼,良心建議:「這個牌子比較適合女性喔。男性的毛囊比較牢固,難以去除,用這個雖然也可以,但可能一次除不太乾淨喔。如果你是第一次除毛的話,我推薦你買X先生推薦過的這款,氣味芬芳而且效果絕佳。」他拿下另一款低調大氣的黑色設計,黃色的點綴花紋像是流淌在跑車上的蜂蜜,看起來有著低調的魅力。 「X?」 埃德金這才發現自己說溜了嘴,他抓了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介紹:「是一個直播主啦,會試用跟評鑑情趣用品。但介紹的真的很詳細,也不會偷偷夾帶業配,他推薦的東西都很好用。」 「老闆似乎用過X推薦的東西?」 「當然!」埃德金說完才發覺那雙注視著他的眼睛似乎在等他繼續說,於是他在店裡看了一圈,拿出了自己曾經試用過,並且驚為天人的那款白熊飛機杯,鬼鬼祟祟地塞到人手上,「像是X先生推薦過的這款飛機杯就非常優秀,雖然熊的造型有點過度可愛,但是裡面的螺旋紋理、柔軟膠體、負壓設計都超優秀,保證一分鐘就繳械!」 「一分鐘……是不是有點太快了?」 「什麼太快,那是產品設計好,才能快速解決!最適合繁忙的現代人了。」埃德金搖著手指,「又快又省力才是自己動手的最高境界!不過我現在架上缺了很多他推薦的商品,他推薦的很多都是高單價的商品,被小偷也偷了不少,雖然都可以調貨,但就是要等幾天。」 對此,戴著鴨舌帽的男人不予置評,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拂過那隻憨態可掬的小熊,將話題轉到他真正想問的地方,「那對於X,你有什麼想法?」 埃德金有些疑惑。「看法?什麼看法?」 「就是他明明是個男的,卻做這種出賣身體換取金錢的事情……」 埃德金立刻打斷他,「等等等等,你這話我覺得不對。對,世人都會用歧視的眼光看我們這種賣情趣用品的,或是X先生那種出賣色相的,但大家都是靠著雙手賺錢,會有這種工作也是因為有需求才有供給,你不就也是有需要,所以才來購物嗎?並沒有誰比較高級或是誰比較低級的這種說法。」 埃德金把手上的抹布重重甩到地上,橫眉豎眼瞪著那個客人,「我告訴你,我女兒也是這樣跟我說的。我本來不敢去學校開家長會,她忘了東西我也不敢去送,就怕撞上其他客人,讓他們的小孩排擠我女兒,但我女兒直接說,不管我做什麼,只要不犯法,她都為我驕傲。」他越說越氣,「我對X先生也是這樣想,他選擇當直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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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海商事|葛施】無花果之夢 01

《柴堡》 曙光徐徐從東方升起。 春日的清晨滿是濕潤水氣,玻璃上結著的水霧在陽光照射下緩緩散去,日光悄悄爬上柔軟的大床,把還窩在被窩裡的施瓦喚醒。他揉揉眼睛,嘴唇微張輕輕打了呵欠,愛睏的水霧佈滿藍色的眼珠,但他仍乖巧起床,爬下床時也沒忘了幫裸睡的男人重新把毛毯拉好,只是等他洗漱回來時,男人仍雙眼半睜半閉地躺在被窩裡,一見到施瓦回來就對著他招手。 「葛倫,你醒啦?」施瓦快步窩回溫熱滾燙的懷抱當中,後頸被穩定跳動的心跳貼上,還獲得了一個落在髮根的吻。 「不再睡一會兒?」摟著他的葛倫問,雙手拉住毛毯把兩人包了起來,還把下巴擱在他頭頂,及肩的散亂金髮搔得施瓦脖子癢癢的。 「該起床啦,今天要報到呢。」施瓦扭了扭。 「太早了,昨天那麼晚睡。」葛倫像隻愛睏的大獅子大口打呵欠,又翻身壓住施瓦用鬍渣刺他的臉跟脖子,弄得施瓦又笑又掙扎,才弄整齊的捲髮又亂了。 「好了好了,你把我頭髮都弄亂了!快起床,要來不及了!」他拍打葛倫,好不容易把人趕下床,但等到葛倫換好衣服準備出門時,又順手揉亂了他的頭髮。他氣鼓鼓地拍開男人的大手,拿上東西就走出房間,嘴巴嘟得可以吊上好幾塊肉乾。葛倫跟在他背後,大笑了好一陣子,直到最後才良心發現,又是道歉又是誘哄,花了好長一段時間,好不容易才讓施瓦重新開心起來,願意牽著他的手逛起柴爾莫斯堡。 他們在昨天深夜抵達了柴爾莫斯堡,由於餐風露宿走了整整六天,入住後兩人都疲累不堪,一沾床就睡著了,但因為一早要去商團報到,今天只能起了個大早。 柴堡的早晨清醒得很早,他們漫步過堅固的石牆、市集廣場和逐漸熱鬧起來的街道,雖然才剛日出,但街角已經有不少攤販吆喝著手裡的辛香料、陶罐、羊毛、彩色絲線,五顏六色的貨品像是把全世界的色彩都匯集在了這裡。除此之外,還有不少販售銀器的攤位,飾品與餐具光滑處反射著朝陽,金屬的光暈四散。 施瓦的眼睛輕輕溜過了一塊帶著稜角的琥珀石,在上面停留了數秒,但很快又轉而看向其他更實用的東西。 「想買什麼嗎?」葛倫問他。 施瓦搖頭,「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先去報到吧,晚點再來買點必需品就好。」 等他們來到柴堡東門,這裡已經被人潮塞滿。今日是柴堡難得的大晴天,大大小小的商團似乎也都打算今日出發,許多成員已經整裝待發,大量貨物被一袋一袋運上駱駝與馬車,絕塵而去的馬蹄揚起了沙塵與泥土。而葛倫在紛擾的人群中立刻看到了自己的目標,露絲蒂茜三姊妹商團。 去年年底,葛倫從熟悉的商

【DnD | 贊埃】如何置入性行銷 5

似乎一切正在好轉,但埃德金的人生裡,好事總不成雙。 一個週末的晚上,趁著埃德金跟綺拉父女倆在樓上睡覺,小偷光顧了這間位於小巷裡的店。等埃德金隔天早上起來一看,整家店已經像是被颱風肆虐一般:他捨不得賣給福吉的絕版鹹濕上古美女雜誌、賴以維生的電腦,還有當天放在收銀機的錢都被偷個精光,不少高單價的一些商品包裝也都被拆開,隨意棄置在地,看起來像是一具具躺在命案現場的屍體,血跡就是埃德金的淚水。雪上加霜的是,小偷還切割了那扇巨大的落地展示窗,為了擔心再次被偷,在工人放假結束回來把窗戶修好之前,埃德金連續兩天守在店裡一樓,在貨架周圍打地鋪,內憂外患之下,便染上了秋季重感冒,可憐兮兮發燒到幾乎下不了床。而他的鄰居,隔壁無人蔬菜店的霍爾嘉,即使埃德金堅稱自己不用人照顧,她仍在綺拉的央求下,勉強同意在她出門上學時照顧埃德金,避免他找不到水把自己渴死。從每次醒來都能看見桌子旁擺了一杯溫水,以及家裡四散的馬鈴薯香氣,埃德金隱約察覺,霍爾嘉似乎並沒有看起來那麼強硬、不好相處。 睡了一整個早上,埃德金感覺額頭似乎沒那麼燙了,但整個人躺得腰酸背痛,想爬起來動一動卻被剛好上樓看他情況的霍爾嘉制住。「別翻來翻去。」她警告他,「生病就好好躺著。」 「我好多了。」埃德金想推拒她的手,卻發現壓住自己的掌心像是鋼鐵一樣,讓他難以動彈,他有些不信邪地繼續掙扎,發覺自己完全沒有離開床,忍不住驚訝道:「妳力氣也太大了!」 「是你太弱。」霍爾嘉用鼻子冷哼了一聲,還是把埃德金扶起來靠在床頭,「餓了?」 埃德金摸著肚子點點頭,就算躺在床上都不動,生病果然還是很消耗能量。見狀霍爾嘉轉身出去,沒多久就拿了一盆馬鈴薯沙拉進來,「吃吧。要是你想喝湯,也有馬鈴薯濃湯。」 埃德金有些困惑地看著那盆比臉還大的馬鈴薯沙拉,「謝謝?」他心裡其實以為端上來的會是雞肉湯麵之類好消化的家常菜,但對方一番心意他也不好多說什麼,乖乖低頭吃了起來。霍爾嘉神情滿意的點頭,啃起自己手中的烤馬鈴薯。 吃完馬鈴薯,埃德金也出了一身熱汗,終於有力氣去沖個澡換了一身臭了兩天的衣服。但想打掃卻被霍爾嘉阻止,說安裝玻璃也會弄得到處都是灰,不如到時候一起整理,於是虛軟無力躺在床上沒事做的埃德金,想來想去不知道要幹嘛,乾脆用手機點開了直播APP。 X先生當然不在線上,他從不在白天直播,影片也從不存檔,埃德金雖然知道,但看著空白一片的頻道清單,總覺得自己好像錯過了許多

【美國隊長|叉冬】笑

第一次跟Winter Soldier一起出任務時,直到Winter Soldier帶著滿身的塵土離開,自主回武器室上繳,而Rumlow回到自己臥室洗澡時,他才想起一個問題:那傢伙會怎麼洗澡? 好奇心像貓,但一開始總得等毛線球出現線頭。 等Rumlow職位再高一點,有對資產了解更多的權力後,他便發覺,那些研究Winter Soldier的醫生並沒有把清潔這件事放在心上。他們只是拿從底下水井打出來的冰水直接淋他,更髒一點時則是用高壓水槍噴他。得知一切後,Rumlow就自覺地把這件事攬在肩上。 既然高壓水槍都不會對金屬手臂造成任何傷害,那氣味芬芳的洗髮乳、沐浴球,甚至是玩具小鴨顯然都沒有問題。 起先Winter Soldier不太配合,甚至不開心地抿起嘴唇,但在被命令脫光衣服泡進浴缸,感受溫熱到有些刺燙的水氾過腳背,淹沒腰部,肌膚刺熱的觸感過沒一會兒就變成舒適的暖意,連骨頭都變得溫熱,他就自覺地找到了一個癱倒在浴缸內的舒服姿勢,溼透的髮絲沾在他的腦袋上,變得緊貼。 Rumlow感覺自己像是在對付貓。 一開始全力抗拒水,但在被打濕後就屈服,毛縮小了一圈,窩在浴缸裡有股一切都無所謂了的味道。白色的肌膚緩緩被水蒸氣蒸騰成粉紅色,額際滲出汗珠。Rumlow自然而然地替他搓揉起頭髮,手法溫柔,像是在打理寵物,而不是武器。 在浴室裡,Winter Soldier總是板著的臉被水霧薰得溫柔,下意識閉上的雙眼甚至像是在索取一個親吻。 Rumlow用指腹擦過Winter Soldier的嘴唇,看著熱水裡少有日曬而格外白皙的肌膚、看著溫順躺倒在水流與毛髮間的分身、看著闔上眼皮的綠色眼睛,在察覺自己的生理反應時急忙逃出了浴室。 他錯過了Winter Soldier在他背後,緩緩睜開眼睛,微微勾起唇角的瞬間。 那甚至可以被稱作一個笑容。

【美國隊長|叉冬】雪

雪融去了所有聲音。 Rumlow看著玻璃外即將積到窗台高度的雪,無奈地轉身把壁爐火焰撥弄得更大了一些。被燒火鉗打散的柴火得到了新的呼吸空間,流動的氣流讓火燒得更旺了幾分。 窗外什麼聲音都沒有,厚厚堆起的雪花把木屋外所有風吹草動都凍結成了死寂,在這種天氣裡,連飢餓的熊都不會出沒,紅褐色毛皮的狐狸也只能天寒地凍下瑟瑟發抖。 柴薪燃燒發出劈啪聲。 Rumlow扶著受傷的右手,撐著一跛一拐的腿走到角落,翻動堆放在獵人小屋角落的物資。燻肉乾、冷凍蔬菜、麥片、堅果、巧克力被整齊推放在箱子裡,算算份量大概還可以撐上一週。 兩個人的一週。 Rumlow回頭,平躺在火爐旁床上的Winter Soldier仍然跟幾天前一樣,一動也不動。他的臉頰毫無血色,連唇瓣都褪去了微紅,皮膚底下蜘蛛網般的血管是淺淺的紫,睫毛上像是染著霜雪,只有偶爾微微起伏的胸口能證明他還活著,還在緩緩呼吸。 他們在任務返程途中遭到了襲擊,像是被出賣一樣,敵人精準地察覺了他們的行動路線,在失去第三個隊友後,Rumlow只能放棄舊有的撤退計畫,讓所有人自行逃亡,而他自己則是由於被打傷了腿,決定留下來斷後。 他原本已經做好死亡的心理準備,雖然不覺得已經活夠了,但也覺得死亡也不是什麼令人恐懼的事。但在失血過多昏迷前,他看見原本已經服從命令離開的Winter Soldier再次出現,單手舉著榴彈砲,把圍攻他的車陣炸出一個缺口。 看著黑色的身影踏著穩定的步伐靠近,被拯救的喜悅感以及隨之而來的憤怒讓Rumlow的五官都有些扭曲,「我命令你離開,你回來做什麼!」 Winter Soldier沒有理會Rumlow,他被炸傷的金屬左手已經無法移動,因此只能用右手把躺倒在牆角的Rumlow扯了起來甩上肩膀。失血過多讓他無力掙扎,後腦勺也硬生生用力撞上了牆。他最後的記憶是Winter Soldier扛著他雪地裡奔跑的窄瘦雙腿。 現在回想起來,Rumlow很確信自己應該是因為Winter Soldier過度粗魯而撞昏的。 他走到Winter Soldier身邊,掀開蓋住他胸口以下的毛毯。被炸開的金屬左手幾乎斷折,不是往常類似鱗甲翻起的小傷口,毫無自我復原的可能,電路偶爾還會冒出火花。 「天殺的,你最好快點醒來。」Rumlow自言自語,「不然這安靜會把人逼瘋。」 暴風雪已經持續兩週了,期間他跟Winter Soldier被困在這棟小屋裡,周

【美國隊長|叉冬】夢

推開門的瞬間,Rumlow看見了躺在床上的Winter Soldier。 晨光柔和地從窗外灑下,把他額際的髮絲曬得近乎透明,被柔軟潔白棉被包裹的金屬手臂彷彿褪去了凌厲的鋒芒,變得內斂溫和,他的綠眼睛緊閉著,胸膛隨著呼吸細細地上下起伏。 看著這樣的光景,Rumlow有些恍神。 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搞不懂自己為什麼在這裡。 但他很快想了起來。 「一切」都已經結束了。再也沒有Hydra、沒有神盾局、沒有英雄,他們就是兩個平凡人,一起過著最平凡的生活。 和他無數個夢裡曾渴望過的片段相同。 Rumlow的臉上露出一絲遲疑,隨即被囈語打破。Winter Soldier像是正陷入夢魘,原先舒展的眉頭緊皺,嘴裡也不斷發出喘息與痛楚的低哼,Rumlow立刻試著叫醒他。 「醒醒。」 只有夢囈回應他。 於是Rumlow試著多靠近了一步,在床邊坐下,輕輕碰了碰裸露的肩膀。出乎意料,他並沒有迎來下意識的攻擊,Winter Soldier聽見了他的呼喚,緊皺的眉頭緩緩鬆開,從夢境的大海裡緩緩浮出水面,最後睜眼。 「早。」他的聲音仍帶著剛睡醒的低啞,「我睡太晚了?」 「你做了夢。」 「什麼夢?」 「惡夢。」 「幸好我醒了。」Winter Soldier回答,輕輕碰了碰他的指尖 Rumlow沒有回答,只是盯著床邊桌子的時鐘。 那是一個老舊的指針式時鐘,配合Winter Soldier的習慣,這個家裡所有的一切都是老派的設計,從床單到窗簾、從壁紙到沙發,每一個部份的喜好都是他們從各個地方撿來、買來,甚至親手打造,他們不在意一張桌子自製需要花上足足一個月將漆風乾,像是時間永遠夠用,像是時間停在了1940年代。 而秒針逐漸慢了下來。 最後停止。 Rumlow看著那根秒針,看著紅色的光芒從中溢出,感覺指尖微熱漸漸消散,背後從未體驗過的柔軟擁抱成了冰冷。 房間的景象瞬間崩解,他看著幻境碎裂成無數片火花殘骸。 「小隊長,你看見了什麼?」Pierce問,坐在他對面的女孩眼裡紅光逐漸消散。 「妄想。」Rumlow回答。

【美國隊長|叉冬】擦槍走火

槍聲迴盪在訓練場。 精準而快速的子彈彈無虛發,節奏鼓點譜成一首密集的交響曲。Rumlow手裡動作不斷,思緒卻早已飄離此地。 聽說他們打算再去北極。 他們想打撈出當年那艘轟炸機。 槍孔逐漸偏移靶心。 「專注。」Winter Soldier注意到他的分神,低聲提醒。 Rumlow子彈一偏,直接脫靶。 Winter Soldier不贊同地望著他,眼裡寫滿如果不想訓練,就不該浪費子彈的想法。 Rumlow嘆了口氣,放下了槍。 「Soldier,你曾經想過……」 「想什麼?」Winter Soldier問,眼裡有著清晰的疑惑。 遲疑片刻後,Rumlow發覺自己居然不知該如何開口。 他對Winter Soldier的了解,可能比Winter Soldier對自己的了解更多。從他尚未擔任管理員前,到他開始擔任管理員的這幾年,他翻遍了所有資料,將所有想知道與不想知道的事情都查了個澈底。 最一開始時,Rumlow會遵照那些守則,在Winter Soldier身上出現異常時立刻清洗他,但後來,隨著他們之間的相處時間加長,他開始一次比一次更逃避清洗。他們之間單薄的記憶從來都敵不過青澀的過往,也沒有歲月的累積,總在一次又一次的電擊當中消失,一再輪迴。有些時候他們能處得很好,有些時候他會用自己都從未想過的殘酷對待他,但能在Winter Soldier記憶裡留下的,永遠都是當年那些。 永遠都只有那個背影。 他握緊拳頭。 「沒事。」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逃避問題的答案,或是他其實也心知肚明,他沒有、也不該在乎。 Winter Soldier沒有深究,只是拿起了他的槍,細細摩挲槍身,確認每一處工藝、每一道零件都嚴絲合縫,最後他推開保險栓,把最後幾顆子彈打進標靶紙的心臟,精準地像是只有一個彈孔。 他拿下護目鏡,把槍放回Rumlow手中,綠眼睛淡淡望著他的臉。 彷彿火焰在心上擦過,帶起一絲灼熱。 「專注。」他說道。 而Rumlow牢牢握緊。

【美國隊長|叉冬】物是人非

Rumlow站在街角,小心翼翼地用汽車後照鏡的反光打量在不遠處水果攤上挑選水果的人。 視線掃了過來,他拿起報紙擋住自己的身形與下半臉,又壓下鴨舌帽。 視線飛快地離開了他。 他鬆了口氣,隨即又有些想笑。他很懂得什麼樣的距離、什麼樣的視線才不會被意識到。但其實內心深處他也知道,就算撇去這些偽裝,那個人——Winter Soldier也不一定能認出現在的他。 咖啡廳的店員過來點餐,他放下報紙,果然從店員眼裡看到了明目張膽的憐憫,以及自己倒映在其中,傷疤累累的臉。他拒絕那些友善的話語,用金屬摩擦聲響極重的嗓音點了一杯濃縮咖啡。 咖啡很快被做好,而鏡子裡的人也不見了。但這無所謂,Rumlow知道他下一站會去哪裡。 即使Hydra已經覆滅,資產失去了管理員,但仍然改變不了機械式的行為,習慣在固定的時間做固定的事,之前是跟隨命令,現在則是跟隨他對自己的安排。一開始他似乎迷茫了一段時間,但等到Rumlow傷口大致復原,能夠用雙腿站起跟在他背後觀察時,他大致上已經對自己的生活有了基礎安排。他會在固定的日子採買、在固定的日子停在家電行外看新聞、在固定的日子買報紙、在固定的日子去街上洗衣服,還會從左到右、從上到下,把水果攤上他有興趣的所有水果都買一輪。他的手臂很醒目,但對上一雙困惑的眼睛時,大多數人都會付出憐憫,而不是懷疑這其實是殺人如麻的兵器。 Rumlow心中湧起一陣複雜的情緒。 離開Hydra後,他能夠買喜歡的東西、吃喜歡的口味,再也不需要為了任務打葡萄糖針,也不需要吃那些無味的營養劑。 加害者沒有任何靠近的理由。 天色又變得更加陰沉,Rumlow全身的傷口隱隱作痛,像是在提醒他大雨將至。每當陰雨天氣,他身上的傷就像是捲土重來的罪惡,折磨著他。 他有時候會懷疑,自己到底為什麼要這麼死皮賴臉的活著。第一次重新睜開眼睛時,劇痛讓他寧可死去。他全身上下都佈滿傷疤,被雪白的繃帶包住,黃黃紅紅的傷口沾黏在纖維上,每次換藥都得重新扯開,將藥物塗在再次鮮血淋漓的部位。初步復原後則是另一個新的惡夢,由於關節處也結滿厚重的痂,為了讓肢體行動正常,復健時得不斷拉伸傷疤,讓痂軟化,導致每次彎曲就流出淡黃色的組織液。 很痛。 那就像是大廈將傾,層層疊疊的罪業壓倒在他身上,痛得幾乎難以呼吸。 那些人或許都死了。 他卻沒有死。 他放下咖啡杯,轉過頭望著身後一棟不起眼的公寓,他知道那扇窗戶的昏暗,是因為玻璃貼滿

【美國隊長|叉冬】海

海風吹拂。 當Rumlow睜開眼睛時,看見了鋪天蓋地的藍。一望無際的海洋波光粼粼,與天空交錯出筆直而綿長的地平線,身下躺著的白色沙子被陽光曬得溫暖,捲上沙灘的浪花幾乎碰到了他的鞋底。 他緩緩起身,四處張望後發現了車輛,開門卻發現車上空無一人。他對自己哪時候睡著的毫無印象,對這裡是哪裡也一無所知。 此時,身後傳來了腳步聲,Rumlow轉頭一看,Winter Soldier從車子後方走出,每一步行走都讓軍靴深深陷落沙子中。 「這裡是哪?」Rumlow忍不住問。 Winter Soldier沒有回答。 Rumlow翻出自己的手機,發覺電量不足,無法開機,又想著或許該去附近找地圖或者找人問路,但最終他發現,其實他大概也沒有那麼在乎這個問題的答案。 Winter Soldier在他不遠處坐下,微風輕輕吹拂他的長髮,海浪輕輕拍打著,溫柔的沙沙聲像是呢喃,他默默地凝望著遠方的海平線,眼神空洞而寂寥,像是靈魂飄去了遠方。 Rumlow心下一沉。 「Soldier,回報。」 Winter Soldier的嘴唇微微動了一下,但最終還是選擇了保持沉默。 陰霾自他的臉上閃過。「Soldier,過來。」 比方才嚴厲許多的口吻終於讓Winter Soldier服從,他緩緩起身,走到了Rumlow身邊,眼神深處卻仍然迷失著,像是陷落在某個回憶的夾縫中。 「我命令你,回報你現在的想法。」 「我想到天空、海浪……金色的陽光。」Winter Soldier斷斷續續說著,「還有,藍色的眼睛……」 Rumlow知道Winter Soldier又想起了一些不該回想起的,於是更嚴厲地打斷了他,聲音中帶著一絲焦躁,「停止思考,Soldier。」 Winter Soldier順服地垂下頭。他不明白自己記憶中閃過的那些破片代表什麼,但他知道他的長官因為他的回答變得相當不悅。 「我們為什麼在這裡?」 「拋錨了。」 Rumlow這才發現Winter Soldier的雙手烏黑,沾滿了機油。 「修得好嗎?」 「可以。」Winter Soldier補充,「已經修好了。」 於是Rumlow命令他洗乾淨自己的手後上車,兩人開離了這處海灘。 直到已經看不見藍色的海面很久很久後,Rumlow在下車時看見了掉落在座位上的沙粒,這才突然想起,他還來不及詢問自己為什麼會躺在沙灘上。 而Winter Soldier把他搬到沙灘上的理由,他大

【美國隊長|叉冬】夕陽

車輛在公路上行駛。 貨卡巨大的輪胎不斷橫過坑洞與障礙,在泥土路上壓下深深的輪胎印。戰火肆虐後,砲擊痕跡與零碎的房屋殘骸散落一地,使得路面不太平穩,因此Rumlow正專注地駕駛著,時不時閃開障礙物。等到路面變得平緩後,他鬆了口氣,卻下意識從後照鏡中偷偷看了副駕駛座Winter Soldier的側臉一眼。 他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養成這個習慣的,但每當他望向後照鏡時,總會時不時地順帶看向Winter Soldier,像是想再次確認Winter Soldier仍然待在他身邊這件事,但Winter Soldier總是一臉淡然,仿佛這世上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黃昏的陽光灑在擋風玻璃上,像是整個世界都正在被火焰燃燒。 Winter Soldier突然搖下窗戶。煙硝的氣味灌了進來,由於車速不快,風只是輕輕吹亂了兩人的頭髮,遠處傳來砲擊與爆炸的響聲,像是低低的鼓點。他靜靜地凝視著窗外的風景,像是這片斷垣殘壁是多麼值得欣賞的美麗景色般,橘紅色的暖陽落在他的面罩上僅僅露出一小塊的眼部皮膚上。 Rumlow感覺風從他搭在方向盤上的指尖掠過。 當他再次望向Winter Soldier時,卻發覺Winter Soldier不再望向窗外,而是直勾勾地望著他。 「什麼事?」Winter Soldier問。 「什麼?」Rumlow有些吃驚,他沒想到Winter Soldier會主動開口。 「你一直在看我。」 他心頭一震,一時想不出什麼好回答,沉默了一陣子,但Winter Soldier顯然沒有追根究柢的打算,他就像只是隨意開口,而後又把視線投到自己有興趣的事物上。 車廂內的氛圍頓時變得微妙,Rumlow彷彿聽見自己紛亂的思緒過份嘈雜,正在寧靜的空氣裡掀起漣漪。 「我只是覺得,景色不錯。」他突然道。 Winter Soldier轉過頭,不發一語繼續凝視窗外。 受不了過度的沉默,Rumlow忍不住粗聲粗氣又帶著點尷尬地問:「……不行?」 這次的沉默又持續了很久很久,遠處地平線的殘陽似火,飛速地墜落,整個世界喧鬧又寧靜,像是世界只剩下他們兩人,像是這台車可以一直開下去,直到永遠。 在Rumlow懸著的心漸漸落下,隨著夜空逐漸變得冰冷,一如往常開始不期待任何回答時,他卻聽到細微的火苗燃起。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