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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特律:變人|漢康】計算真愛


*靈感來自艾西莫夫的〈真愛〉


作為一個優秀、理智、專業的仿生人警探搭檔,康納覺得自己不該只在公事上幫助漢克,而是必須方方面面關懷他、包容他、照顧他,替他注意到他生活中的大小問題並解決,因此在住進漢克家兩個月後,康納提出了自己觀察多時的疑問:「漢克,我注意到,自從我住進來之後,我從沒見過你和其他女性約會。」


漢克縮回張大的嘴,放下手上咬都還沒咬的三明治,看了那個穿著圍裙的仿生人一眼,問:「所以?」


「是我打擾到你的生活了嗎?如果是的話,我可以搬走,或是在你有需要的時候,躲進房間或是地窖裡,讓你有更多的私人空間。」康納友善提出見解。


「不需要。我沒有約會對象。」漢克皺眉回答:「而且躲在地窖?你又看了什麼恐怖電影,還是把我當成什麼殺人狂嗎?」


康納歪頭,把腦內那幾部題材跟地窖有關的影片標上殺人狂的標籤,接著乖巧回答:「但我觀察到很多人類都有約會對象,甚至是伴侶。我認為你也應該找一個。」


漢克沒好氣地看著康納,「你是什麼只要別人有你也要有的傢伙嗎?我過得很好,不需要特地找什麼對象。」


「但你總是會有想要、或是需要有人在你身邊的時候。」康納堅持道,「或許我可以幫你安排一些約會,讓你可以遇到完美伴侶。」


「天殺的,千萬不要。」漢克翻了個白眼,「你覺得塑膠機器有辦法幫我選出適合的對象?」


康納點頭,表情一如往常地認真回覆:「一定可以,而且這或許比你想像得更加容易:我只要把底特律市,與周邊的城市裡所有適齡的人選都從資料庫挑出,再用你的外貌與個性喜好、職業、價值觀與習慣排除雙方都認為彼此不適合者,最後再替你們一一安排約會,直到最後你選出一個你最喜歡的對象,就完成了,或許只需要花幾個月,甚至幾週就夠了。」


漢克聽到這裡立刻感覺有些不對勁:「等等,這合法嗎?」


康納額際的黃圈閃了下,「會使用到警察的資料庫,但大致上我認為合法。你有興趣嗎?」


注意到自己差點被康納的思路帶著走,他趕緊把討論方向拉了回來,「我沒興趣。而且我已經不再年輕了,不需要也不希望耽誤任何人,尤其是警察的工作風險很高,私人時間也很少,不是伴侶的好選擇。」


別想這件事了。漢克最後道。


但康納對漢克的拒絕不以為然,他決定悄悄啟動自己的「配對計劃」。根據漢克的喜好、性格以及過往的人際關係,他開始分析,試圖找到與漢克完美匹配的人選,甚至偷偷安排了一些巧遇,讓他評估後覺得不錯的人選盡可能出現在漢克的眼前,希望能讓他們擦出愛的火花。


漢克不是傻子,在一週內連續遇到第三次需要幫助的女性後,他立刻就察覺了不對勁。在快速將車子突然拋錨,趕時間的女性順路送到目的地後,漢克在路邊停車,嚴厲的眼神落到康納身上,沉聲開口:「康納,我需要解釋。」


康納誠實開口:「剛剛離開的那位女性是我替你安排的第五個對象,你覺得她怎麼樣?」


「第五個?不是第三個?」漢克微微一愣。


「上週四晚上的酒吧。今天早上在公園慢跑。」康納提示。


「那兩個是男的……你沒有排除男性?」漢克詫異地問。


「我應該排除男性?」康納反問。


漢克看了認真的康納一眼,隨後嘆了口氣,「算了,當我沒說。但康納,現在的生活對我而言已經是我竭盡所能達成的平衡,我並不認為再加個伴侶對我來說是好事。」


康納不以為然,「但是,有個伴侶可能會讓你的生活更加豐富,更有意義。而且我可以幫你找一個適合你,不讓你有壓力的人,讓你的生活更加美好。」


漢克半信半疑地看著康納,「你真的認為你能做到?你有辦法幫我找到合適的人?」


「當然,我已經學會如何分析人類,也升級了情感和社交模式,絕對能找出最適合你的對象。」 康納自信回答。


漢克並不這麼認為,但他覺得讓康納碰壁比說服康納容易,因此他也就適度地縱容康納接下來的行為。


於是康納開始了嘗試,利用各種數據分析,試圖在漢克的生活圈中找到一位最合適的伴侶,甚至下載了不少戀愛相關的數據而與模組,花了許多時間研究、計劃和安排漢克的約會。然而,每一次的嘗試都以失敗告終,似乎像是有什麼東西正阻礙著漢克找到真愛。漢克對每一位候選人總是不太滿意,有的嫌太外向,有的嫌太安靜,總之沒有一個人能打動他的心。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康納開始注意到每當他看到漢克和新的候選人相處時,他都會感到一絲難以言喻的失落,而當漢克決定不選擇他們時,他又會感覺如釋重負。他分析著身上陌生的情緒數據,察覺自己似乎對於漢克的伴侶開始有了新的想法。


經過幾十次無果的約會嘗試後,康納坐在漢克家的客廳,沮喪地看著數據和反饋,試圖反思自己的方法到底哪裡錯誤。突然之間,一個奇怪的想法閃過他的腦海:也許錯的不是方法,是對象。


也許,他才是最適合漢克的人。


這個靈感讓康納有些詫異,然而比對記憶後,他注意到在他們一起單獨度過的時光中,漢克的情緒數值、肢體語言,以及心跳都證明,和他相處似乎才是漢克最放鬆的瞬間。雖然他是仿生人,但也許他能提供的陪伴和理解,對漢克而言才是最合適的。


正當他坐在沙發上沉思時,漢克從他旁邊經過,察覺到他的表情,好奇問道:「怎麼了康納?你看起來不太對勁。」


康納深吸一口氣,猶豫了一下才說:「漢克,我這段時間一直在幫你找尋合適的伴侶,但我必須誠實的告訴你,我發現這件事似乎並不令我愉快。」


漢克訝異地看著他,「你的意思是?」


康納沉默了片刻,最終答道:「想到那些人或許會成為你生活中極為重要的一部分,我感覺我的核心運轉變得不順暢。」


漢克一愣:「意思是,你嫉妒了?」


康納點頭,「我認為是的。我分析了我的感受,認為我對你的關心似乎已經超出了朋友或同事的範疇。」


漢克的神情突然放鬆許多,他在康納身邊坐下,歪頭看著康納,「所以,你的意思是?」


康納同樣看著漢克,話語卻有些遲疑:「我的意思是,雖然我可能不是人類,但我了解你,關心你,也真誠地希望能一直在你身邊陪伴你。我認為,我對你而言似乎是個好選擇。」


他不確定這樣的提議適不適合,但他認為自己或許很適合和漢克擁有這樣的關係。


「你是說……」漢克問。


「也許我們可以考慮成為彼此的伴侶。」康納肯定道。


漢克挑眉,「你確定?是數據資料這麼顯示?」


「還有我自己的意願。」康納誠實回答:「當然,我或許不明白這對你來說意味著什麼,我也不確定這是否是正確的方向,但我希望,你可以把它作為一個方案考慮看看。而且,漢克,你不覺得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很快樂嗎?」


望著琥珀色的眼睛,漢克笑了。


他看著康納,「你要知道,你可能是對的。但我們會需要多方嘗試,確認這個方案真的有可行性。」


「那我們該怎麼嘗試?」康納認真發問。


「或許從一個吻開始。」漢克告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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