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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隊長|盾冬】致七十年後的你



  那是他們分別前的最後一個晚上。



  Steve終於如願以償的收到一封來自軍中的正式邀請,Dr.Erskine通過了他的申請表,他即將加入科學戰略軍團,聽起來似乎是一個不錯的地方。而Bucky穿上了筆挺的軍裝,軍靴擦的發亮,他分發到了他們夢寐以求的107兵團,在戰場的最前線。



  此次一別,誰也不知道下次再見是什麼時候了。



  那天他們誰也捨不得睡,窩在Steve的小房間裡,點起幾隻蠟燭,把破舊的沙發墊子拖下來墊在地上,緊緊挨在床墊的旁邊。



  Bucky躺在沙發墊上,Steve躺在床墊上,他們閒聊著所有能想到的事情,學校還沒上完的課、還沒成功約到的女孩、畫到一半的畫,每一次失敗的約會,就連那些平常已經聽膩的老笑話都被他們搜索枯腸拿出來再笑了一次。



  但時間仍然很短。



  而天將要亮了。



  「嘿,Steve。」Bucky突然開口。



  Bucky本來已經有一陣子沒有說話,久到Steve以為他睡著了,於是Steve睜著眼睛,沉默的盯著天花板上木頭橫樑,慢慢數著上頭的紋路,就著蠟燭的反光,他把那些線條都看進心裡。這舉動很枯燥、很無聊,但他偷偷希望時間能因為無聊,走的慢一點,再慢一點。



  他的床墊太過破舊,每次翻身的時候都會發出惱人的噪音,所以他甚至不敢翻過去看看Bucky的側臉,看粉色的唇瓣是否已經安然睡去。



  Steve很多次在Bucky睡著後醒來,在黑暗的房間裡,藉著窗外透進來的月光跟星光,他會盯著Bucky,久到黑暗中那些線條漸漸變得清晰,直到他能看輕熟悉的臉龐上每一道線條。



  他總是睡得很淺,哮喘讓他常常在半夜猛然咳醒,當Bucky在時,他會盡量把那些痛苦的聲音推進喉間,不讓Bucky被他吵醒,但很多時候,即使他已經很小聲很小聲,但Bucky還是會從那個破舊的沙發墊中驚醒,起身坐到床墊上環住他,拍著他的背,直到他的呼吸恢復順暢。



  他不想吵醒Bucky,但有時候,真的很痛苦的時候,他忍不住會偷偷的希望Bucky醒來。



  「嗯?」Steve哼了一聲,希望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沒有太沮喪。



  他明明該高興。終於他和Bucky都能上戰場,能夠保衛這個國家,而不是讓Bucky把他一個人留在這裡,留在滿是女人老人跟小孩的城市裡。



  但一想到他們不能一起走在街上,不能像現在只隔著一個肩膀的距離,不能感受到那些笑容跟溫柔,他就覺得呼吸變得困難。



  他不記得今晚他有沒有吃哮喘藥,藥太貴了,他只在身體最不舒服的時候吃,但Bucky總是會因為這樣生氣,責怪他不好好照顧自己,甚至掏錢幫他買藥回來。他們因為這個吵過幾次架,他不想老是被Bucky照顧,Bucky不喜歡他總是逞強,他們的吵架總是沒有結論。



  後來,當他不想再跟Bucky吵架之後,他就總是習慣跟Bucky說他吃過藥,說著說著他自己也相信了。



  「你還睡不著嗎?」Bucky問,聲音裡帶著軟軟的鼻音。



  「只是不睏。」



  「你記不記得,之前班上女生玩的那個?」



  「哪個?」



  他是真的不記得了。



  念美術系的女生很多,那些女生總是圍著Bucky,看著他修長的手指和畫,把她們帶著香味的柔軟身軀貼在Bucky身上,格格的笑著,偶爾還肆意的在Bucky臉頰上留下鮮紅色的唇印。



  他不喜歡口紅,而Bucky的嘴唇也已經夠好看了,不需要多那些顏料在上面。



  「Stevie,就是因為你老是對女生這麼不用心,所以每次約女孩子出去才會失敗的。」



  他聽見Bucky笑了一聲,並不是嘲笑,而是覺得他這樣很有趣的那種笑法。



  「Buck,我說過了,我並沒有很想跟她們出去。」



   Steve皺著眉,他不喜歡那些雙人約會,女孩們總是黏著Bucky,他只能跟在他們背後,像是個端茶送水的小廝。



  「喔Stevie,別害羞。」



  Bucky從沙發座墊上跳起身,晶亮亮的眼睛反射著燭火的光芒,Steve在他眼睛裡清楚看見瘦小的自己。他彎腰湊近Steve,紅潤的唇瓣帶著彎彎的笑,綠色的眼睛瞇了起來,Steve甚至可以清楚的看清每一根睫毛的陰影,像是蝶翼一般輕輕拍著。



  他總是拿這個人沒辦法。



  「……好吧,你剛才要說什麼?」



  「喔對。」Bucky說,「我要說的是,最近女孩子們很流行寫信。」



  「信?那有什麼奇怪的?」



  每天都有數以萬計的信被寄出,多半是寄到前線,給愛人,給兄弟,給父親,飽含著問候與關懷,帶上一條巧克力或是一罐咖啡粉。



  「是寫給自己的,給未來的自己!」



  Bucky帶著笑說,Steve喜歡他在說到有趣的事時總那樣笑,像是沒心沒肺一樣天真。



  「找一個鐵盒或鐵罐,在裡頭放一些心愛的東西或是寫一封信,然後把他封死,在土裡面埋起來,等到十年後再回來打開,不覺得很浪漫嗎?」



  「聽起來是不錯。」



  他喜歡Bucky無可救藥的浪漫,像是在情人節帶給他一支玫瑰花和巧克力,或是在飄著大雪的聖誕夜,在檞寄生下給他一個淺淺的吻。



  「對吧!這會很好玩的!」



  「我想我家裡應該還有一些信紙。」Steve說,掀開了被子下床。



  蠟燭被多點上了幾根,剩下一點煤氣的瓦斯燈也被轉亮,平常如果不是晚上要做學校作業的話,他們很少使用這盞燈,煤氣對本來就已經吃緊的家用說是一筆不小的負擔。但他們即將加入軍隊,將會有一筆豐厚而優渥的薪水,還有穩定的食宿所,所以暫時不需要那麼節省的用了。



  Steve在一個很久沒有使用到的抽屜裡翻出了幾張信紙,淺藍色的,在邊緣處帶著不明顯的浮凸花紋,他不認得那種花,只覺得圖案很美。Bucky興緻勃勃的在餐桌旁坐下等著他,他順手把素描的紙筆都拿了過來,在桌上一字擺開。



  「給你。」他把信紙都遞給Bucky。



  Bucky愣了一下,接著笑出聲來:「不不不,Steve,你也要跟我一起寫。」



  「咦?」



  「當然呀!」Bucky理所當然地說著,「只有我一個人寫那太不好意思了,我們一起寫,十年之後一起回來拆!」



  Steve瞬間鼻頭一酸。



  他一直想著今天就是分開的日子,一直為了別離而難過,但Bucky已經想到十年後他們還會在一起。像是從來沒有考慮過他們會分別。



  Bucky的未來裡一直都有Steve。



  他壓抑的假咳了兩聲,試圖把眼眶裡的熱氣壓下去。



  「好。」Steve說。



  那天,Steve寫了封信,Bucky也是。但因為一邊寫還得一邊阻止Bucky偷看的關係,Steve的字寫得有點凌亂,也不是很長,詳細的內容他已經忘了,大概是因為裡面的內容太天真又太可笑,但他只記得其中一句,很重要的一句。



  一定要記得,在什麼都沒有的時候,你還有Bucky。



  而那樣就足夠了。





  在天破曉的時候他們已經站在附近的公園裡。清晨意外的冷,天空是深如墨的寶藍色,只有天際微微泛著魚肚白,幾道淺淺的雲妝點在上頭,被日光映的金黃,像是妝點晚禮服的別針,流光溢彩。街上安靜的不可思議,沒有任何人,像是時間已經被偷偷靜止,而整個世界只有他們醒著。



  他們在公園裡挑了一顆小小的樹。



  「就埋在這下面吧。」



  「就這棵嗎?」



  「這棵瘦瘦小小的,卻站的很直,看起來最像你,Punk。」Bucky笑,給了他的肩膀一拳。



  「Jerk。」



  Steve回了Bucky一拳,但沒有反對,只是拿出帶來的鏟子開始在樹下挖著。他們準備的鐵盒不大,哪來的Steve已經不記得了,但看起來像是某個巧克力廠牌的盒子,深紅色的外殼上頭有著幾道細細的白色紋路,看起來美得像個禮物。



  「好了。」



  Steve拍拍手上的土,樹下已經被他挖出一個不淺的坑。他從口袋裡把寫好的信拿出來,放到Bucky手上的鐵盒裡。鐵盒裡已經有一些零零碎碎的東西,像是一條巧克力、一個蝴蝶結、還有幾個明顯就是別人送給Bucky的東西,都被Bucky一股腦地丟了進來,加上那封厚厚的信,把鐵盒裝的半滿。



  「你就放這些?」Steve問。



  「對啊?」



  「巧克力放那麼久會壞的吧。」



  「才不會壞,我們以後還可以拿出來一起吃!」



  Bucky不甘心的看著那封Steve放進來的信,結果他到最後還是一個字都沒看見。因為為了避免被Bucky偷看,Steve從寫好之後就一直把信放在口袋裡,不肯讓Bucky幫他拿著。



  Punk。Bucky有點生氣的抿著嘴。



  Steve注意到他的小動作,但他只是裝作不知道的笑。他趁Bucky在寫信時偷偷替他畫了張素描,只有巴掌大,夾在他的信封裡。雖然Bucky總是稱讚他的畫,總是說他以後會成為最棒的畫家,但其實Bucky畫的更好,他的左手能畫出所有最細膩的線條,雖然他總是喜歡偷懶,老是說著畫畫很麻煩,但Steve總能在他的畫裡看到溫柔的影子。



  他喜歡Bucky的畫。



  「看一眼都不行嗎?」Bucky問。

 

  「不行。」



  「真的不行?」



  「說好不行的,要等以後一起看。」



  「……好吧。」



  鐵盒被他們蓋了起來,為了怕蓋子不夠緊,Bucky還另外準備了一條繩子,細細地把盒子紮了起來。



  這下子那真的像個禮物了。Steve心想。



  盒子被他們很快的埋了起來,兩個人蹲在地上撥著土,像是兩隻小小的土撥鼠。這時候太陽已經出來,距離Bucky的火車時間已經很近了。



  他們慢慢走回家裡,揉著沒有睡飽的眼睛,時不時的打著呵欠取笑對方的黑眼圈。



  Steve堅持要到火車站送Bucky。



  「你這樣會害我捨不得你的。」Bucky半開玩笑的說。



  「你才不會。」Steve只是這樣說,但沒有露出笑容。



  他們在路上買了麵包,Steve堅持塞了兩個到Bucky的行李裡。



  他們沉默的站在火車月台,火車月台上到處都是別離的人,哭聲幾乎沒有停過,周圍氣氛被渲染的哀傷,而他們只是其中的一員,像是他們的分別不過是劇本裡微不足道的一角



  火車鳴著響笛緩緩進站。



  「等等回家就先睡吧,你的黑眼圈快要漫到下巴了。」Bucky說,摸了摸Steve的臉。



  「嗯。」



  他確實是睏了,呵欠一個接著一個讓他眼眶裡的淚水不停打轉,眼圈通紅。



  Bucky在上車前轉頭給了他一個擁抱。抱得很緊很緊,緊到Steve幾乎不能喘氣,但他沒有抗議,只是把額頭抵在Bucky的肩膀上,回敬的也把對方抱緊。



   「要不要來一個道別吻?」Bucky在Steve的耳邊問,熱氣微微吹進Steve耳間,語氣聽不出來是玩笑或是認真。



  「--不了。」Steve說,鬆開了抱緊Bucky的手,「下次吧。」



  最後Steve目送著歪歪戴著的軍帽消失在擠滿人的火車上。



  火車就那樣開走了。



  Steve站在無人的月台上,突然有點後悔拒絕那個吻。



  只是一點點。





  當Steve再次張開眼睛看到潔白的天花板時,他還以為自己在做夢。但當他一轉過頭,注意到一旁坐在椅子上打盹的Sam,他忍不住笑了起來。



  Bucky還活著,Bucky救了他。他都記得,他其實醒著,只是沒有足夠的力氣睜開眼睛。



  但無所謂,重點是Bucky活著,而且救了他。



  Sam翻過一頁報紙,窗外是正中午,刺眼的太陽讓人睜不開眼,於是他把百葉窗關上,只留下最下方一小角的日光照在Steve的手上,而現在那隻手正微微的顫動著,沐浴在陽光裡緩緩伸展。Sam眼角餘光注意到床上有動靜,連忙放下報紙驚喜地湊到床邊看他。



  「Cap你醒了!覺得如何?」



  「很好。」



  即使眼睛腫得睜不開,臉被揍的變形,腹部跟胸口都像是有針在扎的痛,但這些都阻止不了他的心情覺得很愉快。



  「我可覺得你看起來不太好,你知道你被揍斷幾根骨頭嗎,我差點以為你要在這裡躺上足足一個月才會醒來,沒想到你居然三天就醒了……你在笑什麼?」



  「我覺得,活著真是太好了。」



  他開始慶幸自己醒來,慶幸自己沒有繼續被冰在冰裡錯過重逢的機會。



  他終於有機會能夠繼續當年那些未完的事。





  後來,Steve成功找到了Bucky。



  在很久很久之後,他們終於又回到布魯克林。



  熟悉的街道和景色似乎勾起了Bucky的回憶,Steve從機車的後照鏡裡看著他,注意到Bucky臉上帶著淺淺的笑,灰綠色的眼睛裡倒映著天空的色彩。



  他們騎了很久,直到天際線變得橘紅,最後Steve在一個公園前把機車停下。



  「Bucky,你記得這裡嗎?」Steve溫柔的問。



  「好像有。」



  Bucky不太確定,他四處張望著,依稀覺得自己對這裡有著一點印象,但四周的景物改變太多,他不能肯定。



  Steve花了一點時間才找到當年那棵樹的位置。那棵樹現在已經不是營養不良的樣子,而是枝繁葉茂,高聳入天,長得比其他樹都還要更高一些。



  Steve從車廂拿出兩把小小的鏟子,遞給Bucky一把。



  「是這棵?」Bucky露出疑惑的目光,不確定的問,「我覺得它應該……更矮一點。」



  「是啊,我也很意外。」



  「他也打了美國隊長的血清?」Bucky開玩笑的說,拍了拍Steve的肩膀。



  「對呀,名叫時間的血清。」



  Bucky配合的跟著Steve在樹下挖著,不久鏟子的尖端就敲到一個堅硬的物體。Steve連忙阻止他的動作,用手把那個東西小心翼翼的從土裡捧了出來。



  那個曾經是深紅色的美麗鐵盒現在外頭布滿了紅棕色的鐵鏽,鏽蝕的看不出原本的形體。上頭綁著的線都斷了,只有幾段氧化後沾黏在盒子上。



  「這是什麼?」 Bucky問。



  「這叫--」Steve想了一下用詞,「時空膠囊。」



  「時空膠囊?」



  「對,以前它好像沒有這個名字,似乎是後來才開始被這麼稱呼的。這是跟未來的自己說話的道具,把想給未來的信寫好放進去,等到很久很久以後,約定好的日期時,就可以回來把它拆開。」



  「我好像記得這個……我記得。」Bucky愣愣地說,看著Steve。



  那些燭光裡的畫面在他的腦海裡閃動,紙上一角的素描,吱啞作響的床墊,破舊的墊子毛毛的觸感,清晨帶著水霧的風微涼,還有火車的鳴笛和一個擁抱。



  「想看嗎?」Steve把蓋子打開。



  盒子裡密封的很好。巧克力仍然是完整的樣子,袋子很完整,那些Bucky丟進去的小小雜物都還在,但Steve注意到自己的信不見了。他不可置信地看著盒子,翻來覆去的把那個小小的盒子翻的底朝天。



  「我的信不見了?」



  裡頭多了一些原本Steve沒印象的東西,像是一顆子彈,彈紋有些磨損,應該是擊發過的;一張他自己的照片,還穿著馬戲團小丑般愚蠢的戲服,看起來像是從海報紙上剪下來的;還有一張字條。



  Steve把字條打開。



  『拿走了。』



  雖然改變了很多,但Steve還是能百分之百確定那是Bucky的字。



  Steve拿著那張紙條遞到Bucky面前。



  「Bucky你拿走我的信!」他假裝自己很生氣的樣子,但繃不住臉,幾秒鐘之後就笑了起來。



  Bucky愣愣的看著那張字條,過了一下子之後也笑了起來。



  「難怪,我就記得我有印象。」



  「你什麼時候偷偷把他挖出來啦?」



  「1955年,第十三次任務。」Bucky輕描淡寫的說。



  而Steve幾乎是立刻就被濃重的哀傷擊中。



  他想像Bucky在十年後一個人孤拎拎的來到這裡,這棵還沒長大的樹下,帶著破碎的記憶,一個人拆開那些信。



  當他聽見他的死訊時,會是什麼樣的表情呢?



  而他又是懷著什麼樣的心情再次把這個鐵盒埋下去的呢。



  Steve一直到Bucky的手摸上他的臉,才發現自己的淚已經落下。



  「Stevie,別露出那種表情。」Bucky開玩笑似的說,「你現在哭起來可沒有像以前像棵豆芽時那麼可愛了。」



  「Jerk,你把信藏去哪了。」Steve說,帶著微微的鼻音。



  「抱歉,這我真的忘了」



  大概是Steve失落的表情太明顯,Bucky幾乎是立刻就改口。



  「但我好像還記得我的信裡寫了什麼。」



  「寫些什麼?」



  Bucky嚴肅的咳了兩聲,雙手假裝拿著一張信紙念了起來。



  「給親愛的Stevie,十年之後我們應該都已經娶了老婆,說不定還會有幾個孩子,不知道你是不是還是瘦瘦小小的樣子……」



  Steve笑著聽,不打斷Bucky的那些胡說八道。



  夕陽在他們來時就已西斜,遠處的人家一戶一戶的亮了起來,落日豔紅了整個天空,把每個人的臉上都照的紅彤彤的,Bucky穿著深色的長袖外套,但沒有帶著手套,於是那些銀白色的金屬指節都被染上火焰般的顏色,異常搶眼。



  「……但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愛你,我會陪著你直到時間的盡頭。」



  Bucky做了個折信的動作,最後有點不好意思的抬頭看著Steve。



  「這是信裡寫的啊?」Steve帶著笑問。



  「一定是。」



  Bucky轉開視線,接著像是想起什麼一樣快速的又轉了回來盯著Steve。



  「Punk,那你的信的內容呢!」



  「你把他弄丟了,我怎麼可能會記得。」



  「嘿!這不公平!」



  對於Bucky的抗議,Steve只是笑著聳聳肩,一把把Bucky拉進懷裡。



  在什麼都沒有的時候,我有你。





  這次Steve終於等到那個吻。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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