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 I got locked away
And we lost it all today
Tell me honestly, would you still love me the same?
※
他們的太空船停在火星附近已經有好幾天。
Valkyrie——她已捨棄了142和Brunnhilde的名字，轉而讓大家用Valkyrie稱呼她，為了紀念她的族人和愛人——踏著不耐煩的步伐走進了艦橋。
「我們還停在這幹什麼？」她問，臉上是煩躁與焦慮混合的影子，「Bruce說地球就在不遠處了，我們為什麼不直接過去？我在這船上快悶死了。」
她花了一陣子才分清楚Bruce和Hulk的差別，並對於那個能夠改造身體的伽瑪射線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什麼樣的肌肉可以在膨脹成十倍大後擁有同質的力量，復原後卻不會給身體帶來任何痠痛？但在知道Hulk產生的唯一且不可複製性後她又放棄了，她可不想搞出一堆怪物來給自己製造更多麻煩。
但不得不說不論是Bruce或Hulk都比她想像中更容易相處，Bruce教了她很多地球上普通人會有的規矩，像是別把杯子往地上砸，或是酒後別駕駛任何交通工具——她特別討厭這一點，那就像是……怎麼說？上戰場前來點酒永遠都會讓士兵們更有勇氣，不管是祝願勝利或是祈禱平安，酒都是必須的，不喝酒就駕駛飛船的話該怎麼躲過隕石帶？
但對於她的提問Bruce只是抓了抓頭，告訴她對於地球人來說酒反而會讓他們降低注意力，很危險。
她聳聳肩，雖然那不是阿斯嘉人的習慣，但她可以適應，大概。至少她有準備想適應。Valkyrie就著瓶口喝了一口手上的酒，看著這幾天老是坐在艦橋裡不知道在跟誰聯絡的Thor。
「我正在交涉。」Thor回答，但很顯然他的臉上已經表現出明顯的疲累，「這不像是一兩個人過去這麼簡單，我帶去的是整個阿斯嘉的人民，我得取得對方同意。」
「這簡單。」Valkyrie答腔，一把把手上的空酒瓶往牆角甩去，拔出了腰上的劍，「告訴我你看上哪個領地，我去搞定他們。」
「不不不，不能用那種『搞定』。」Thor連忙阻止Valkyrie，「我們和地球人是朋友，我曾與他們當中的某些人並肩作戰，像Bruce，Bruce就是地球人，我們不能在他們身上用以前那一套。」
「如果不用這一套，你該怎麼找到能夠扶養起這麼多人的領地？」Valkyrie問，百思不解地看著Thor，「不會有任何人願意無償負擔這麼多人民，就算是朋友也不會大方到能夠這麼幫你。」
「其實是有的。」Thor說，表情有些微妙：「我有個一起並肩作戰過的朋友，他很有錢，他說他手底下養活的人比我帶來的阿斯嘉人多好幾百倍。」
「那不就結了？那我們還在這等什麼？」
「問題在我。」Loki從牆邊的陰影裡走了出來，神情陰鬱。
「小毒蛇，你又闖了什麼貨？」Valkyrie毫不意外Loki的出現，Loki總能在任何他想出現的地方用幻術現身，她隨手扔了把板手過去，毫不意外地穿過了Loki的身體，落在地上。
「簡單講……曾經帶了一大批外星人想去統治他們，還毀了大半個城市？」Loki輕柔地說。
Valkyrie毫不留情的大聲爆笑，「哇喔，看來這問題挺大的。」
「可不是嗎。」Loki微笑頷首。
「能解決嗎？不能的話直接換個星球，別在這裡繼續浪費時間吧？」Valkyrie乾脆道，「把Bruce丟下去讓他回家我們就可以走了。」她看著Thor，沒想到卻是Loki開了口：「其實有個最簡單的解決方式。」
「我不接受。」Thor立刻回答。
「什麼方式？」Valkyrie問，Thor的反應反而讓她有了興趣。
「把我銬起來送給他們就行了。」Loki笑著開口，「他們很愛Thor，恨的只有我而已。」
「聽起來不錯，我滿想看你被銬起來的。」Valkyrie對著Loki壞笑。
「不。」但Thor仍是拒絕。
「哥哥，我們沒有太多時間了。」Loki用柔軟的嗓音試圖說服Thor：「這只是艘普通的太空船，食物、飲水、燃料都在消耗，而且地球製造不出這艘船需要的能源，要找到下一個能夠補充能源的星球也不容易，何況這艘船上還有很多阿斯嘉人民，你得考慮他們。」
「說得對。」Valkyrie點頭同意，「如果我們有其他選擇，我們可以現在立刻離開；但如果我們沒有，那就得考慮犧牲最小的方式。」
「我不會這麼做的，我會保住你們所有人。」Thor仍然拒絕。
「這是希望還是夢想？」Valkyrie冷笑。
「是現實，我絕對會做到。」Thor握緊拳頭，眼神滿是堅定。
「那麼，告訴我，你打算如何做？」Loki突然開口，嗓音與方才截然不同。他腳下的地面開始結出冰霜，嗓音則像是含著冰粒般低沉沙啞，Valkyrie甚至似乎看見在他白皙的皮膚下有藍色的冰塊正在緩緩流動，「若是他們始終不答應，你會像是進攻其他國度那樣攻打地球，為我們佔下一席生存之地嗎？你能對那些崇拜你，感激地稱呼你為復仇者的人兵戎相向嗎？你能殺死你曾經保護過的人嗎？」
Thor沒有回話，而Loki的話語與身影步步逼進，「你的戰友將與你對立，他們會舉起盾抵抗你、會用弓箭瞄準你、會用謊言欺瞞你、會用鎧甲阻擋你，而Hulk，他始終是Bruce Banner，你以為他又會站在哪一方？」
他彎腰俯視著索爾，雙眼和坐在王座上的Thor只有一線之隔，冰寒的呼吸把兩人之間的空氣幾乎凍結。
「我哪一方都不站。」Bruce在此時打開門走了進來。
「Bruce！」Valkyrie挑眉，「你都聽到了？全部？」
「該聽的都聽到了。」Bruce回答。
「那，你一定知道什麼是更好的選擇。」Loki輕聲說著。
「雖然Hulk很不喜歡你，但我們是夥伴，我能說服Tony，Tony會搞定其他人。」Bruce雖然知道面前的只是幻影，但他仍非常認真地望著Loki的眼睛開口，「只要你現在在這裡答應我，以後不會對地球做出任何不利的事情。」
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一起等待著Loki的回答。
「我……不能擔保。」Loki很快搖頭，「我知道在某些情況下我會有什麼選擇，所以我不能承諾。」
「Loki！」Thor焦急喊著。
「哥哥，我不會答應的。」Loki笑著搖頭。
即使這決定無人理解，即使是錯誤的也無妨。
雖然我是謊言之神、欺詐之神，但有某些事情，我知道即使說謊也騙不過自己，甚至無法說謊。某些事在我心中永遠都會比另一些更重要。我心中自有優先順序，我知道什麼人對我的重要性勝過一切，所以我不會讓誓言束縛意志。
If I showed you my flaws
If I couldn't be strong
Tell me honestly, would you still love me the same?
「像你曾經對我做的那樣，替我戴上口枷和手銬吧，那會讓他們覺得安全一些。」Loki對Thor擠了擠眼睛，試圖讓整件事變得輕鬆一些，「別那麼陰沉，又不是要殺了我，只是『保護性管束』，對吧？」
但Thor並沒有笑。
他的眉頭甚至從始至終都沒有鬆開過。
「我能為了所有姊妹犧牲生命，我的姊妹也會做出相同的決定。」Valkyrie突然開口，接著用眼神示意Bruce也回答。
「欸？我嗎？我想……如果是為了夥伴，我也會這麼做。」Bruce有些不確定地開口，「但我更希望所有人都能活下來。」
「如果你真的死了，我會安頓所有人，我會讓他們把地球當成自己第二個家，好好生活下去。」Thor說，而Loki的臉上又習慣性戴上面具般的笑容。
他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答案。
但Thor沒有停止。
「然後我會陪你一起。」他說，像是許下誓約一樣開口：「無論你落到哪個星球，哪個時空，就算是冥界，我也會重新找到你，我說到做到。」
Loki的幻影在那瞬間消失了，而Thor從王座上一躍而起，消失在Bruce和Valkyrie的視線當中。
「所以現在呢？」Bruce有些摸不著腦袋地問：「問題不是還沒解決嗎？」
Valkyrie打了個呵欠，「解決了。」
「什麼？什麼時候？」Bruce更困惑了。
「你這傢伙一定不受歡迎。」Valkyrie壞笑，擺了擺手也跑走了。
「所以呢？現在到底該怎麼辦！」Bruce怒吼，但只有空盪的回音回應他。
可憐的Bruce。
※
「真是不錯的伴手禮啊，這是阿斯嘉習俗嗎？把自己的族人送給其他人？你也入境隨俗了？」Tony打開鋼鐵盔甲的面罩，把掛在臉上的墨鏡勾下半截，看了面前的Bruce一眼後又沒好氣地把墨鏡推回原位。
Valkyrie用露骨到幾乎可以說是無禮的視線上下打量Tony和Bruce幾圈，而後突然問：「Bruce，地球男人都長得比較矮嗎？」
「嘿，注意你的言詞，我這是標準身材，是那個金髮火辣猛男生長激素打太多了。」Tony抬高頭用鄙視的眼神盡可能配合氣勢居高臨下地看著Valkyrie，只是很顯然嘗試有點失敗，因為Valkyrie仍然低頭看著他。
「Tony……這些人是Thor的子民，你總不能要我把他們丟在宇宙。」Bruce安撫地開口，但Tony很顯然並不買帳，因為他的語氣仍然相當諷刺：「他們的王不就這麼做了嗎？」
「那是因為你說至尊魔法師不讓Loki進來——對了，我們星球上什麼時候有魔法師了？」
「很久以前就有了，只是最近剛被發現，跟恐龍化石一樣突然就被挖到了。」Tony隨口回答，對著Friday下了幾個指令就把原本懸在空中的太空船停進復仇者基地當中，還讓幻視把那些阿斯嘉人都帶走，而Valkyrie也跟在幻視背後，看來似乎是對幻視的種族有些好奇，臉上滿滿都是發現有趣事物的躍躍欲試。
「什麼？最近？怎麼回事？」Bruce困惑地問。
「誰讓你這段時候不在，你都不知道你錯過多少好玩的東西。」Tony搓了搓手，脫了全身鎧甲拉著Bruce的領子就走，「快來，我有幾個技術問題你一定幫得上忙！」
Bruce覺得有些頭痛地摀了摀腦袋，但仍然認分地跟上，「別了，你覺得好玩的東西通常只會讓我覺得小命不保。」
「會嗎？那肯定是你擔心過度了。」Tony揮了揮手，像是隨口般問著：「所以那對兄弟去了哪了？」
「大概……」Bruce想了一下，「是去宇宙了？」
「最好別回來了。」Tony冷笑一聲。
「會回來的，總有一天。」Bruce肯定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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