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3後同人，劇透有。
如果說，人工智能有了新的身體，新的大腦，新的心靈，那麼當它在肉體醒來的那一瞬間，它究竟是原本身為人工智能的它，還是一個全新的它？
『……幻視？你在聽嗎？我都不知道人工智能也會發呆！』
面前的虛擬螢幕上投射出史塔克的臉，背景是一個辦公室，有許多西裝筆挺的人忙碌著，幻視毫不費力的就從資訊流裡確認了東尼·史塔克的所在地，是一棟國安機構，他最近總是在那種地方，還有羅曼諾夫小姐也是。
「是的，我在聽。您希望我在這段期間保護汪達，不讓她離開總部。」
『沒錯！總算有一個聽得懂人話了！』
「我明白了，這也是為了她好。』
幻視頓了一下，接著說：「還有雖然我知道史塔克先生您在開玩笑，但我必須重申，我不是人工智能，我是新生命物種……」
『好了，把你那套生命論收起來，我暫時沒空聽。總之就拜託你了。』
滋一聲，虛擬通訊被掛上。
螢幕消失後，幻視眼前的視線回復了正常。他現在正在總部裡，時間是深夜，汪達早已上床睡著。而除了他跟汪達以外，所有的復仇者現在都不在總部，少了那些敲擊沙包、互相嘲諷、爆炸以及笑聲，這裡空蕩蕩的，非常安靜。
他不需要睡眠，所以平常夜晚他有很多時間可以拿來思考。但今天他突然有些困惑，這裡的夜晚平常就是這麼安靜的嗎？
幻視用分貝計檢測了一下週遭的噪音值，確認跟以往並沒有什麼不同後，他安靜的在沙發上坐了下來，鬆開襯衫領口的結。
他現在身上穿著的衣服，是羅曼諾夫小姐替他挑的。
當初他對她提出這個要求時，她還頗有興味的看了他一眼，接著快速從身邊高高堆起的雜誌堆中，抽出數本，迅速的翻了數十套衣服一一指給他看。他依著她的指示變化了數十套服裝，接著在襯衫和黑色毛衣的組合停了下來。
『還不錯。』娜塔莎說，露出有點懷念的溫柔眼神，『這樣也就夠好了。』
其他人第一次看到他換服裝倒是反應各異，尤其是史塔克先生。
『不好意思，請問是我看錯了嗎？這年頭人工智能都要穿衣服了？』東尼從樓上拿著墨鏡下來時，看到幻視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句。
『不要理東尼。幻視，我覺得你這樣挺好看的。』史蒂芬笑了一聲，『該說是很有氣質？』
『總之，這不符合我的美學。』東尼戴上墨鏡，手中轉著鑰匙離開。
這一次出門史塔克先生沒有穿他的鋼鐵裝。
幻視突然想起這件事。從剛剛虛擬螢幕裡，幻視可以很確定史塔克身上傳來的訊號，沒有包含任何一套鋼鐵裝的電子訊息。
這意味著危險。
沒有鋼鐵裝的東尼·史塔克，雖然是個億萬富翁、天才、慈善家、花花公子、技工，雖然他還是自認自己是鋼鐵人，但是幻視卻很明白，跟隊長、羅曼諾夫小姐、威爾遜先生，甚至是汪達相比，脫下鋼鐵裝的東尼·史塔克，身體比復仇者聯盟裡任何一個人更脆弱。
人類的生命很弱小，這一點幻視很清楚。
那他為什麼不穿鋼鐵裝出門呢？幻視皺起眉頭。難道史塔克先生不知道他們的身邊總是有危險嗎？他想起那個蘇格蘭女音，名為星期五的，史塔克先生的新管家。她不是應該提醒史塔克先生記得穿上，或是帶上他的鋼鐵裝嗎？
平常史塔克先生出門時，他的行裝總是他打點的。他明明已經和史塔克先生一起把鋼鐵裝改的相當輕量化，只要一個箱子就可以裝進一件鋼鐵裝了，提起來甚至不會比一個行李箱更重。
……不對，不是他，不是幻視。
行裝是賈維斯打點的。
他不是賈維斯。
幻視的思考停頓了一下，如果他不是賈維斯，那他為什麼會下意識的遵照所有東尼·史塔克的指令？
或許是史塔克先生的話更有道理。
幻視想著，接著強迫自己換了個思緒。
汪達最近的心情一直不太好。
大概是皮特洛的死，再加上離鄉背井的關係，她總是不太說話，看起來有點害怕，有點憂鬱，總是與週遭環境格格不入的感覺。或許更多的是因為她的能力。她的能力在很多地方都能幫得上忙，卻太過強勢，令人感覺無法抵擋，無法防禦。
像是心靈控制，她最近幾乎不用了，可能就是擔心連復仇者聯盟內部都會對她害怕。
跟他一樣。
他能感覺到史塔克先生，還有其他人對自己的害怕。
他能夠明白。雖然他覺得自己不會傷害他們，但畢竟，他確實是傷害過他們的，所以他們的恐懼他會覺得遺憾，但是可以體諒。
但汪達可能不行，畢竟她太年輕了。
幻視在資料庫搜尋了片刻，確認自己對汪達的問題真的沒什麼辦法。他對人類的了解還是太少，而他身邊的人又沒有太多可以當成參考的例子，他們多半都是些不那麼正常的人，或許正常人裡巴頓先生算一個，畢竟他成功結婚了，兩個孩子的經驗或許會讓他對汪達的問題有其他的想法。
他看了一下時間，猶豫了片刻還是把通訊要求取消了。現在大約是不適合用這種問題去干擾其他人睡眠的時間，幻視心想，或許他該試試人類的辦法。
像個人類一般，幻視拿起遙控器轉開了電視。
這很有用，雖然大部分觀點感覺起來是荒謬的、不合邏輯的，但是電視上的人總是能讓他對於人類的認知有更不同的看法。
最好也最壞。
幻視把音量開到最小，在安靜的畫面裡，看著頻道隨著他手中遙控器的按鍵切換。
新聞、運動、卡通、脫口秀。幻視像個普通人一樣把看過的或是雷同的節目一台一台跳過，接著在鮮艷的畫面停了下來。
是料理節目。明亮的黃椒與青椒，還有被切成塊狀的紅色牛肉，切丁的紫色洋蔥，以及各種顏色的粉末，一罐一罐擺在桌上看起來非常美觀。幻視往前坐了一點，仔細的用空氣的震動和廚師的嘴型分辨他說的每一個字。
廚師介紹的似乎是印度料理，裡頭添加的香料和辣椒除了口感之外，還會讓人有提振精神的作用。
提振精神，這個可以試試。
幻視立刻站起身來，打開了冰箱。
冰箱裡面有很多食物，不知道是羅曼諾夫小姐買的或是隊長買的，聽說隊長一直不太習慣外面的食物，應該是因為他以前吃的食物口味都比較清淡，沒有現在這麼多變化的緣故。
一邊對照，幻視一邊立刻從網路上搜尋到一份跟冰箱的食材可以相符的食譜，接著把那些食材都捧到廚房桌上，穿上了一旁的圍裙。
雖然吃不出味道，但照著食譜做大約沒問題。幻視心想，在冰箱門邊拿起了一罐紅色的粉末，上頭標籤已經有些脫落，寫著Red _ powder，中間的字看不清了。
應該是辣椒粉。他擺到桌子上。
這是幻視第一次嘗試做菜，他有點興奮。這是他從來沒嘗試過的事情，就連賈維斯都沒試過。
他捲起袖子。
汪達是被食物的味道喚醒的。
她醒來的瞬間還有些困惑自己在哪裡，接著慢慢的才想起自己已經住到復仇者的總部，身上柔軟的被子跟床都散發著淡淡的香味，外面仍是一片漆黑，似乎還沒天亮，但是一直傳來一股濃郁的味道，讓她在夢裡也很在意，於是她走出房門。
「你醒了？」
幻視注意到聲響，抬頭立刻就看見汪達。
「你在做什麼？」
汪達自然的走到幻視身邊，看著他鍋子裡正滾的起泡的燉肉。裡頭正散發出一股微妙的味道，似乎是某種帶著甜味的香氣，跟其他味道感覺起來不太搭嘎。
「我想，辣椒似乎可以讓人提振精神，所以試著煮了。」
幻視有點不好意思的說，舉起了手中的粉末罐。汪達看了一眼，接過來聞了後，立刻笑了出來。
「雖然我不確定這是什麼，但我確定這不是辣椒粉。」
「喔......」
幻視有些失望的關了火，接著火又被汪達轉開。
「不要緊。」汪達拿過幻視手中的勺子，「我們可以試試讓它更好吃。」
※
從地下深處飛了起來，幻視猶豫了片刻還是撥通了東尼的通訊。
『……幻視？找我什麼事？』
「不好意思，史塔克先生。巴頓先生進來把汪達帶走了。」
『……是嗎？我知道了。』
東尼很快的把通訊掛斷，但幻視卻能清楚感覺到通訊另一方，東尼沒有說出來的聲音。
你不可能打不贏。
你的能力我很清楚。
你出於私心放走他們。
如果是賈維斯的話……
幻視在瞬間感到一種無法言喻的情緒，像是自己對自己的失望。
對於人類的感情，我正在研究。
但我明白我喜歡的是汪達。
所以，那些過去的，已經不是我的情感的，我不會再被他們控制。
『－－賈維斯？』
「幻視，現在我是幻視。」
留言
張貼留言